想变得皮厚又嘴甜
 

【楼诚】恋爱虽好,莫惧万难(短完,PG-13)

· 一

 

众人皆知,明长官与明秘书乃一家所出,铜墙铁壁;但鲜有人知,明长官正在追求明秘书。

 

说是“追求”,实在并不确切,如此乱用词恐要伤了那些真正的求爱者的心。究其原因,乃是因为明长官明秘书本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重重关系。这第一层,是育成关系:自十岁起,明诚就是明楼一手带大的;第二层是主从关系,他们虽以兄弟相称,但明诚却是实实在在地干着明公馆的管家一职的;至于第三层,便是上下级关系了,一是长官,一是秘书,如此近水楼台,怎好说是“追求”?说是“揩油”,倒还更多些人会相信。

 

· 二

 

其实明诚自己也不明白。不是已经形影不离了吗?这还有啥好追求的呀?递咖啡时他趁机发问:“大哥……你看咱平日如影随形,工作齐心协力,还共居一屋檐下……跟爱人有什么不一样呢?您这么煞费苦心,到底所图为何呀?”

 

明楼看他一眼,又沉回文书中,边翻阅批注着边悠悠开口作答。“……怎么会一样呢?你这是真懵懂,还是纯心装傻呀。我喜欢你,痴迷于你;想如拥抱爱人那般拥抱你,紧密到灵魂都穿越肌肤相接。我还想亲吻你,在大雪夜,在刚散场的电影院门口,任凭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,因为他们的种种侧目和指点议论,说到底都是羡慕。我知你不是瓶中娇艳脆弱的独枝花,但我还是想牵着你;不是为了男性沙文主义的所谓保护和占有,而是为了带你去每个我去过的境界,和你分享所有的浩瀚辽阔,妙不可言。简单地说,我想——”

 

话语间他无意瞟起一眼,却见阿诚不知何时已退到了门口去。这可大出其所料,他抬起头收了笔。明诚紧贴着门板,右手藏在身后,必然是紧握着门把;一条腿微踮着脚,怕是随时要起跑的下意识预备式。明楼审视着阿诚,突然气不打一处来。他知晓一百种得体文艺又不失浪漫的说法,此刻却偏要当个流氓。

 

“——想上你。”

 

· 三

 

追到阿诚其实没有那么难。明楼本就是耍浪漫的行家,发起功来没有人能扛得过几回合;再加上前文所述的种种优势便利,哄一哄自己养大的小孩还不是手到擒来。只是,要阿诚点头简单,可真想去践行他之前幻想的种种,就没那么容易了。或是工作太忙,或是人多眼杂,就连家里也总得躲躲藏藏。毕竟伪装之下,岂容得他们当真胡闹?

 

于是他们就这么止步不前,一延再延,直到二人都失了耐性。某日临近下班时明诚突然板着脸闯进来,径直从衣架上取了大衣递到明楼面前:“今天我们早点下班。”

 

明楼只挑眉侧目盯着他,阿诚似乎另有深意又难于启齿。他不说,他也不接,二人僵持了一阵,以明诚的落败告终。“哎呀……”他皱眉嗔道,“……载你出去玩!”

 

· 四

 

明长官的座驾一路飙出了城,一路上每隔一阵明长官就要左右隔窗顾视,看看走到了哪里。停车熄火时已是荒郊野外,直弄得明长官内心咋舌。“……哟,这地方……看不出来,阿诚你路子挺野的啊。”

 

“不然呢?”阿诚没好气回话。他出了驾驶位,重重摔上车门,又粗暴地挤进后座,“家里是不行,最怕的就是被家里谁发现了;去酒店也不好,别再让谁以为咱俩要密谋什么,半路出个查房的来。依我看咱俩的私密空间也就这车里了。就算真有人跟过来,大老远的看见车子晃,估计也不敢贸然上前。”

 

“哦?”明楼玩味,“所以你最怕被家人知道,二怕被打断,但被无关的探子看去却觉得不甚要紧?”

 

“是啊……”明诚也凝神皱了眉,“呃……他们毕竟意在政事,这种花边小道,漏就漏了呗……?”

 

明楼摇头。“说不准。谍战情报可没有轻重之分,任何信息都可能派上用场。我看要这么排:你说最怕是被家人知道,这点我也认同;但第二怕的应该是被敌人刺探,走漏了你我的关系也要不得。我觉得,安排在酒店或许更好些,就算真有人查房,也可以再想办法,走一步看一步嘛。”

 

“呃,哦。”明诚干巴巴答道,“那你还搞不搞?”

 

“搞,搞。”明楼谄笑连连点头,“车里多好啊,当然搞……”

 

· 五

 

他俩狼狈而又荒唐的野外车内第一次,以明诚一脚踹开了明楼,光着屁股夺门而逃为终场,暂告一段落了。届时天已经黑了,一辆车在野地里显得挺孤单的,而车内被蹬了的明楼的孤独自然更甚。他懵了一阵子,最终撩撩凌乱的头发,粗糙地塞塞衣服系上腰带,衣冠不整地追了出去。

 

方一下车,他就看见阿诚赤裸着下身,蹲在杂草地上掩面痛哭。“大哥……”他蜷成一团满口哭腔,换着手擦抹自己横流的涕泪,“咱,咱还是做兄弟好不好……我觉得——嗝——我们不适合当爱人……疼!太疼了……”

 

一缕油腻的发丝从明楼头顶垂落下来。这么看着自己爱人蹲在草地里大哭总不是个事,他只好也凑过去蹲下来,摸摸他的头把他揽进怀里。“你……你别激动……诶哟你先别哭了……这,这事咱慢慢研究好不好?不急不急……咱慢慢来啊……”

 

· 六

 

明楼可谓是饱读诗书博古通今之士,但他偏偏就没详细受过同性性教育。如今败在这一关,可真叫一个出其不意。但爱人都喊疼了,这问题就没得回避。还能怎么办?学呗。学,学!

 

当庆幸的是,在那个文化杂糅的风口,想找几个有此嗜好的名流并不困难。明楼借酒会与他们接触,一来二去混了个相熟,自然也从平日谈话中偷师到那么一星半点。可谁料,他还没来得及找阿诚试试身手,他这社交方向的偏移就先被大姐察觉了。

 

· 七

 

“你看看你!天天和这些淫邪之人厮混,像什么样子?”

 

明镜骂得痛心疾首,明楼跪在小祠堂里低眉顺眼声声应和。是,大姐说得对,我错了,我不敢了……如此这般。乖顺得过分,直搞得明镜的一腔怒火也有点没处撒。毕竟明楼其实也不真欣赏那些人。若非图个偷师,谁要和那些人来往啊。眼下得先顺着大姐的意思,把这一关混过去,以后再做打算。

 

“……我也不是说男人就不行。若是你真有个独一无二的、出身正当的相好,我也不是不能接受。可你天天跟那些人花街柳巷地流连,能遇上什么好?最后怕是要落得一身——”

 

明镜尚未骂完,卡啦一声门被打开了。大步闯进的是明诚,径直就地跪下。灵位前素来放着两三个棉垫,他却紧挨着明楼,落地有声跪在木地板上,比明楼稍低了半头。

 

“大姐。”他抬头直视,正气凛然,“您看,我算不算出身正当?”

 

· 八

 

有些痛是注定要受的。

 

曾经那个听了几句爱言就被吓到,因为怕疼而捂着屁股落荒而逃的小孩,这次不知挨了多少鞭子,却哼都没哼一声,脊梁骨笔直如膝下生根,抖都不抖一下。他不要大哥求情,也不要大哥挡护;不认错,不妥协,不退让,一口咬定了彼此不可拆分,是哪怕惊世骇俗也要至死不渝的爱人。他们许是家族的罪人,可总也爱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,爱情本没有错处。

 

明镜也素来心软,哪里拧得过明诚一生仅此一次的执拗?气头过后,虽仍怀着忧虑,但也只好随他们去了。而明楼看明诚在眼里,觉欣慰于胸中:这不愧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。对爱诚实,对情坦然;是非爱恨都在他心中自有评论。他像是笔直生长的白桦,从寒岩或焦土中发芽,却一心向着天空伸展。只要一点养分,一丝阳光,也足够他抽枝吐叶,向上,向上,再向上。

 

· 九

 

很久很久以后。当他们的亲朋好友都认可了他俩;当他们都熟稔了云雨之事,不再痛苦而是纵情欢愉之后,某日明楼又问阿诚。“你不是最怕被家人知道吗?当初怎敢主动向大姐挑明?”

 

明诚躺在明楼身侧,二人同榻而卧,好不亲昵。“早晚要说的嘛。既然是最怕的,倒不如先把难关攻克了,以后就无需再怕了。”

 

明楼听了嗤笑。他翻身朝向阿诚,阿诚也侧过身面对他。抬手用指节轻刮过爱人的鼻尖:“这么乐观?以后的千难万险,还有这飘摇时局,你都不怕?”

 

“怕什么?”明诚反问,“我们不就该乐观吗?共御外敌的工作我们每天都在做,有什么理由不向好看?”他对着明楼,一本正经:“依我看,战争不会很久,情势很快就要好起来了。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回归自己的小日子,该上班的上班,该上学的上学,该种地的种地……各忙其事,各得其所,多好。怎么,大哥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?”

 

“这是理想,对理想我怎会没信心呢?”明楼自得一笑,也认真回视阿诚:“而且,我不光有信心,我比你设想的还要更远。我想有一日,我,和你,还有所有像我们一样的人,都能活在阳光下——都能牵手行在阳光下。”

 

明诚圆圆的眼睛盯着明楼,愣住了。明楼温柔微笑,摸摸他的脸颊。“怎么,不敢想了?敢站出来只身顶罪,却没敢想过能把这莫须有的枷锁撕碎?那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。我说过的,我要像拥抱爱人那样拥抱你,要在散场的影院门口亲吻你,要牵着你去我去过的每个地方……这也是理想。或许我们实现不了,但只要还有人在朝着它走,总有一日,终会有人能站到那个高度去。这条路上也会有很多困难。阿诚,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?不是逃离这个地方,而是——改变它?”

 

明诚点头。“好啊,陪你。”

 

· 十

 

恋爱虽好,前有万难。

 

呵,Gong Chan Zhu Yi Zhe,怕什么难?

 

END

 

想在这篇轻松的小甜文里寄寓表达一些深刻的东西,比如乐观、理想、平quan、fan抗精神……云云。最后突然拔高,但愿不至于太尬。

喜欢的话希望能得到您的小红心小蓝手或者评论!爱你们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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