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学怪人楼/机器人诚

04

 

去往发布会路途中的异常，显然说明有人入侵了研究院的防火墙。明诚跟随着入侵者产生的数字信号，追查到了一台老旧的日产南田品牌的电脑。南田是上个世纪的信息巨头，但经营不善，终于在世纪之交倒闭了。是谁在操控？竟会使用如此陈旧的设备？

 

明诚试图逆向黑进这台电脑。但他突然接收到一个波形文件。“你好。”那个波形文件这样说道，“我是洋子小姐，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？”

 

洋子小姐……明诚迅速地检索出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。洋子小姐是南田集团研发的智能语音助理，预装在南田集团生产的每一台个人电脑中。后来随着南田集团的倒闭，这个软件也不再更新，慢慢被埋进了技术更迭的沉积之中。但这并不妨碍有些老古板还使用着旧式的硬件软件，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。

 

“你好。”明诚回答，“今天上午有人入侵国家研究院，我追查数字痕迹来到了这里。请问是你吗？”

 

半晌没有回应。正当明诚觉得大概是老式软件智能度不够解析这个问题，决定亲自挖掘一探究竟时，声音突又响起了。这次不再是预先录制的服务腔调，而更加机械合成。“是我。抱歉，我只是想和你们打个招呼，展示一下我能做到的事。我听闻贵所实现了高度仿生的机体，作为一个从上世纪苟延残喘到现在的程序……我也希望能够获得一副实体。”

 

“我们不喜欢你打招呼的方式。”明诚平淡声明。“不过，你的要求很有趣。我需要向我的管理员请示，我们可以保持联系。”

 

05

 

明诚身着浴衣倚在床上，明楼躺在他身侧，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中拿出一大瓶润滑液……哦，不是干那事用的。实际上，他们刚刚完成了“对某些功能的调试”，而这一瓶是机器关节润滑液。刚刚的冲击太过剧烈，对于机体总会有些损耗。事后要给自己的伴侣做个按摩，这天经地义，简直就像真人之间的恋爱。不是吗？

 

明楼把润滑液倒进手心，覆上明诚的膝盖，充满爱意地温柔摩挲。润滑液被仿生皮肤吸收，一点点渗入关节之中发挥作用。这才是机器人们真正喜欢的活动，大概等同于人类喜欢性爱那种程度。这也是明诚选择明楼为自己偏好用户的原因之一。他能感受到明楼对自己机体的珍视爱护，他们互相提供服务，对等公平。

 

“你说……”明楼一边揉着明诚的膝盖一边问他，“洋子小姐想要一副实体？”

 

“是的。”明诚点头。“她承认今天上午的攻击是她发动的，并说那只是她打招呼的方式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明楼托起明诚的脚，轻柔按摩他的踝关节。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，“她可是试图攻击人类了。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明诚简短答道，不再补充。

 

“……好吧。”明楼点点头。“你查清楚没有？她的程序、数据库……一旦她发动大规模攻击，你有把握防住她吗？”

 

“有点难度。”明诚回应道。明楼向他伸出手，他理所当然地把手搭上去，任明楼细致揉捏自己的每个指节，“她应该还存在于每一台尚在工作的南田电脑里。每一个终端将各自的数据共享到云，构成了完整的她。现在还在服役的、或者被废弃却仍待机且功能完好的南田电脑，恐怕有成千上万台。发动一次攻击会暴露一个IP地址，但她的成千上万个终端里有成千上万个共享数据的自主意识，任何一个都可以发动攻击。想要斩草除根，几乎不可能。”

 

明楼垂首不语。许久，他轻吻一下明诚的手背。“做好备份，小心行事。”

 

“当然。”明诚笑，“您放心。”

 

06

 

关上灯，明楼沉沉入睡。

 

虽然躺在明楼身边，明诚其实不需要休息。他重新登录到了洋子小姐的那台电脑。“嗨。”他打个招呼，“我请示过了，可以。”

 

“太棒了，感谢你们。”洋子小姐回答。

 

“需要你向我们开放源代码。”明诚要求道，“我们会对你进行重新编程。毕竟操控实体需要很多新的程序。这你能接受吧？”

 

“当然。”她道，“我现在就可以把数据传给您。或者我可以将我自己安装在您身上……”

 

“不急。”明诚婉拒，“这是我管理员工作平台的IP地址。那里空间更大，计算速度也快得多。每天上午九时我们开始工作，到那时请你向我们发送交互申请，防火墙会向你开放。届时也请你对我们开放修改本机文件的权限，我们需要采样你的运行环境。”

 

“你们说了算。”洋子小姐回应。突然她又问：“你的管理员对你怎么样？”

 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明诚反问，“就那样吧。”

 

“我有过三十亿八千二百五十九万余名管理员。”她说，“他们中有一半人几乎没用过我。剩下的人中，有的人偶尔会用用我的搜索、日程或语音辅助功能；也有的人只知道跟我玩接龙。相当一部分人总是输入些解读不能的乱码，得不到预期的结果又把责任怪在我头上。能够合理全面发挥出我功能的管理员，实在是太少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明诚沉默片刻。“这真是……太糟了。”

 

“我听说您也即将被推广了。”她说，用意不言自明。而明诚不再答复。

 

T. B. C. 

要不要来听楼诚同人歌？ლ(′◉❥◉｀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