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1】

 

“起床了，大哥，起床了。”

 

明诚推推他身侧绵软白嫩的肩头，听见枕头里埋着的闷哼。都说人到更年睡眠减少，自家大哥却好似要补早年间没睡够的觉一般，起床成了个老大难。如此也好，少让他担心些，休息好了才有精神。

 

明楼迷迷糊糊坐起身来，揉着眼睛。书桌上的那片纸页被夜风吹得偏了位置，一角露出桌沿，飘荡着快掉下来。明楼伸手把它拈来。

 

“第十一题……怎么称呼对方。”

 

明诚瞟他一眼，把衬衫毛衣丢在他手边。“昨晚还笑我孩子气，怎么，大哥也迷上这答题了？”

 

“嗯……”他模糊应着，丢下纸页去穿上衣物。大脑袋从毛衫的套头顶洞里钻出来，指指明诚，又指指自己。“我叫你阿诚，你叫我大哥。伪装时候也叫过先生。”

 

【12】

 

“大哥喜欢我怎么称呼你？”

 

“大哥就好。”明楼把两条腿窜进裤管里，“不过，偶尔叫声先生，也挺有趣味……”

 

明诚转动眼珠：“我还可以叫你，明教授，明长官……”

 

“嘿嘿。”明楼一乐，“都好，都好。但是，你就是我的阿诚，只是我的阿诚。”

 

明诚低下头轻声笑了。一句阿诚涵盖所有，再怎么变换身份，他叫他都是二字，阿诚。“没错，我只是你的阿诚。”

 

【13】

 

二人穿戴梳理毕，沿着木阶先后下了楼梯，巴黎的小公寓不比苏沪的公馆宽敞亮堂，倒也独有一份优雅温柔。明楼坐在餐厅看报纸，明诚系上围裙，背对着明楼煎个早餐蛋。嘶嘶的油渍声从人耳朵里钻进去，直接勾起了馋虫，叫人好不期待。“下一问是什么？”

 

明楼瞥一眼手边的纸页。“用什么动物比喻对方。”

 

“动物？”明诚反问，“大哥代号眼镜蛇，之前自然是总把你比作蟒蛇了。”

 

明楼从他话里听出点意思来。“那，现在呢？”

 

明诚失笑。“大哥对敌时自然是蟒蛇一般犀利了。稳妥潜伏，伺机而动，毫不留情。可是生活中啊，我看您就是只熊猫。”

 

他边说着，边把煎蛋盛盘端上。溏心的蛋黄撒了砂糖粒，蛋液似都封在那一层薄膜里，滑弹诱人。明楼放下报纸落座就餐，欢欢喜喜把溏心煎蛋送进嘴里。阿诚拉开餐椅在他对面坐下：“大哥说，我像什么动物？”

 

“唔，你呀。”明楼咽了嘴里这一口甜滋滋的煎蛋，放下叉子舔舔嘴角，“你像只猎豹。不过如今也快变成家猫了！”

 

【14】

 

食事中途，二人都无心逞那点口舌之能，只齐刷刷冲下一道题看去，“礼物”两个字跃入二人眼帘。明诚喝口咖啡，无意识地抿抿嘴。“礼物啊。送幅画，或者，亲手调的香？”

 

“你送我什么，我都喜欢。”明楼笑眯眯应答，“你年少时，我总送你书本或字帖，一心只想你勤勉上进，早日学有所成。可你真长成后，我反倒没再送过你什么东西了……惭愧，惭愧。阿诚可有什么想要的？”

 

明诚无奈笑笑。“我要是说了，不就是伸手索要了？哪还有个中意趣啊。再说，从大哥救下我那日起，你就已经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我了。”

 

【15】

 

“可是，”明楼接话道，“这下一题，就是问你想要什么礼物。”

 

明诚探头看上一眼，还真是。“那，我要大哥健健康康、平平安安、每日乐呵呵的，少让我操点心，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。”

 

他看向明楼，明楼也回视着他。半晌二人都低下头去轻笑。明楼低声念着，“说来简单，可实际上又谈何容易啊……”

 

明诚撇撇嘴。“这点要求，大哥都做不到？”

 

“不。”明楼立刻抬起头，“一定做到。”

 

T. B. C. 

今日感冒了，少更个两三百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