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4】

 

“行了，看下一题吧。‘你的性格是怎样的’……”

 

明楼念罢题目，低下头思索片刻，兀自苦笑道，“我的性格呀，阴险毒辣。控制欲强，偏又胆小懦弱……”

 

“大哥？”明诚出言打断，“大哥这是怎么了。你哪里阴险毒辣了？你明明是……”

 

“诶诶诶。”明楼不许他插话，“下一题，下一题才要谈对方呢。你呢，你的性格，怎么说？”

 

明诚瞥着斜下，无奈叹口气。“您阴险毒辣，那我只好乳臭未干。人都说了，牛奶是解辣的。”

 

【5】

 

明楼听得噗嗤笑出声来。“你哪里学来的这么多俏皮话？我可不记得教过你，这么油嘴滑舌的。”

 

“你自己都说了，”明诚撅噘嘴，“你阴险毒辣，控制欲强又懦弱。你要真是这样，那我可真不能跟你学了。我得另觅良人去……”

 

“去哪儿啊？”明楼拿着玻璃杯在桌上一顿，脸拉到一半终究还是笑开了颜，“那你说，我是什么模样？”

 

“要我说，大哥是酒心巧克力的模样。”

 

明楼挑眉，看向明诚。明诚却似乎言尽于此，只回视着他不再多言。明楼记起来，他初次救下眼前这孩子时，顺手塞在他嘴里的，正是一块酒心巧克力。之所以会随身带着，是因为他明楼也偏爱这糖块花哨的口味。外层是朱古力，柔滑醇厚带着可可的苦味；咬碎那清脆的冰糖壳，自心里流出被冰糖包裹得甜腻的白酒。香甜微辣……好吧，是他啊。

 

“哼。”他笑道，“油嘴滑舌，我没说错你。”

 

【6】

 

明诚笑着，应下大哥逗乐的指责。二人静静坐着，想起泛黄陈旧的往事来。那年明楼一斧子劈开宝箱的链锁，拆开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命运之礼。而对明诚来说，无边的黑夜裂开一条缝，阳光终于照了进来。如今，二十多个年头过去，身边人却如一本回味无穷的书，怎么读都读不完。

 

【7】

 

“当时你多小啊。”明楼念着，“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。如今……你小子看着比我还出挑了。”

 

“是啊，那时候啊……”明诚摇着头笑笑，“那时候大哥你可是高大宽厚，只要你在，我就安心。现在呀……”

 

“现在怎样？——”

 

“……现在也是！”

 

【8】

 

“第八题……”明楼眯着眼看一眼纸稿，“最喜欢对方哪一点。嘿，这个我还真想听听。”

 

明诚笑笑。“我喜欢你对家人温柔，对敌人狠决，对家国忠诚。”

 

“怎么这么范式。”明楼还要挑拣挑拣，“刚刚不是还口吐莲花吗？俏皮话说净了？”

 

“那您说。”明诚耸耸肩，“你喜欢我哪一点？”

 

明楼得意一笑，凑在明诚耳边低语：“我喜欢你像我。”

 

【9】

 

“去去去。”明诚向后拉开身子，“好个纳西索斯（narcissus，即自恋）！你就是这点讨厌。”

 

明楼冲他竖起眉毛：“敢讨厌我？”

 

明诚垂下眼，扮一副低眉顺眼样。“……还耍大哥派头。”

 

“嗐！”明楼撇下故意摆起的架子，又温和地笑起来。“好，我改，行了吧。”

 

见他这样，明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。“我说笑呢。你我一起这么久，早互相习惯了。真再改了什么，只怕又要别扭好一阵子。”

 

“还是阿诚懂我。”明楼赞许点点头，“可是，你身上有一点，我是当真不喜欢的。”

 

“哦？”明诚睁大眼睛，“我哪一点叫你不称心？”

 

“从前的事了。”明楼道，“你总不看重自己的命，我随时都怕你离我而去啊。”

 

他轻轻叹息，尾音沉落在台灯的嘶嘶声中。许久，明诚苦笑应答：“那也是跟您学的呀……”

 

“还真是。”明楼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“不提了，都过去了，以后不必如此了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【10】

 

明楼打个呵欠，推上镜片用手背抹抹眼角挂的泪水滴。“下一题是……你跟我，在一起，觉得好吗？”

 

明诚起身，抬手替他摘了眼镜：“大哥倦了，早些休息吧。”

 

明楼倒也听话，慢慢从桌前站起身来。“阿诚呢？”

 

“我也睡。”明诚取了睡衣，整整齐齐放在床边，又贴面替明楼解开毛衫衣扣，“明日你还有课，我也得去画室看着那些孩子们……”

 

“嗯。”明楼随意应着。明诚替他脱了毛衫，再解衬衫扣子时他突然抓住明诚骨节分明的手腕。“你还没回答那个问题。跟我一起，还好吗？”

 

明诚低头掩笑。“好，跟大哥在一起，怎会不好。”

 
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明楼自满道，“跟你在一起，最好。”

 

T. B. C. 

附：4~10题的题目

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？

5 对方的性格？

6 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？在哪里？

7 对对方的第一印象？

8 喜欢对方哪一点呢？

9 讨厌对方哪一点？

10 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