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。”

 

“怎么了？”

 

“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主义？”

 

“因为它更符合经济基础，更适合社会的发展；因为它引向你我血脉同胞、乃至于全世界人民的——幸福与欢乐。”

 

“我们不属于人民吗？”

 

“我们当然属于。”

 

“那么，为什么我们不能享受此刻的幸福与欢乐？”

 

 

 

于是他们拥吻，炽热的吻从少年双唇渡至青年口中。他们交缠，扑向彼此的身体仿佛冲向明天的枪林弹雨、鲜血与烈火。或许下一时乃至下一秒，他们中的一个就将化作子弹射入法西斯的胸膛，就将化作照明弹点燃破晓前的天宇，但那又何尝不是极致的欢乐呢？拥抱光辉的牺牲啊，和拥抱爱人同样的快活。

 

他们合二为一，像是列宁格勒辛辣的伏特加倾进巴黎街头流淌的、浪漫的香颂，热烈、疯狂，奇异、却让人乐在其中。哪个走上报国道路的人，骨子里没有埋藏着些许疯狂呢？是知不可为而为之吗？还是知其必然到来才甘愿为之赴命，甘愿成为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推力之一呢？

 

他们沉溺于隐秘的欢乐，沉溺于彼此的每一个棱角，每一个起伏。而当夜晚尽时，他们便将为着更大的、多数人的欢乐，而奔赴未知的至暗前路。追寻欢乐——此乃人类纯洁无瑕的本能，归根结底，一切宏大的事业难道不都是为着它？那豪迈的事业如何不值得他们在心中高歌狂喜？一如此刻他们纵情吟哦着爱人名姓。交织的声响汇成一首欢乐礼赞，正是一个世纪又十余年前，德国的那位音乐伟人站在无际的痛苦中，叩问着命运坎坷而唱出的那支欢歌。

 

Küße gab sie uns und Reben,
甜吻，美酒，生死之交，

Einen Freund, geprüft im Tod;
都是欢乐所赐予，

 

Laufet, Brüder, eure Bahn,
兄弟们，赶你们的道路，

Freudig, wie ein Held zum Siegen.
快乐地，像英雄走向胜利。

 

——席勒《欢乐颂Ode an die Freude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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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我说多少遍，也不会磨灭哪怕些许热情。我对楼诚的爱，乃至于对所有红色主题作品的热爱，都源于这份乐观，这份冲向欢乐的勇气。我记得在我尚小时看了电视剧《长征》，当战士们手挽手豪迈地走过随时会将人吞没的沼泽草地；或是电影《建国大业》，当他们在昏暗灯火下饮酒起舞，高声同唱“英特纳雄耐尔，就一定要实现”……我从未见过那么壮烈的场景，那么酣畅淋漓却又让人喜极而泣。

 

所有这些英雄所做的，不是为了自虐，不是为了抬高自己，而是为着所有人的、更大的欢乐。在我心中他们永远是炽热坚定的，理想主义的；热烈地爱着情人、爱着生命、爱着家国、爱着万众和未来。主义和制度，归根到底难道不是为了每一个个体能够更好地、更愉快地生活？因而我想，他们必然也会纵情地汲取他们生活中每一丝欢乐，好在那无尽的长夜中砥砺前行。

 

乐观、理想、家国与情爱，这正是我楼诚的初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