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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不多到了时间，明楼先上课去了，把题纸给了明诚。明诚一人端详了会儿题目，到点也去了画室。约莫十二点钟，下课铃在全校区响起来，教学区一下子热闹不少，食堂唰地迎来一涌人潮。画室的时间安排稍自由些，有人静悄悄收拾也有人继续工作；明诚就不动窝，继续看着学生们画画，不动声色等人来。

 

过不一会儿，有人敲敲画室敞开的门。众人早习惯了这个点钟是谁会来，有学生抬起头打趣。“嘿！明教授又是来看我们的么？”他二人也不羞恼，只冲那些学生笑笑，就相随着离开画室吃饭去。

 

明楼向来是家里管事的人，唯独进食却得看明诚的脸色。夹菜时，明诚总远远盯着明楼的托盘，眼神与瞟他钱包时无二。早年伪装生涯里那些奸臣的好酒好菜吃得他作呕，如今终能回归本色，他的口腹却日日冲他叫嚣着“由奢入俭难”……横竖都吃不痛快。也多亏了是阿诚。明楼暗自心想，自己的胃口这么难讨好，阿诚到底是怎么把他伺候得那么顺心的？

 

二人挑个偏静的角落坐下，先吃上几口填饱肚子。止住了饥饿，明诚又拿出那张题纸来。“第二十六题，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准备。”

 

“生日？”明楼回想，“你我生日，不过多添几道好菜，互送些赠言罢了。最忙碌那时候连肌肤之亲都没有。”

 

“是。”明诚附和，“家里一直是大姐生日排场大些。小少爷生日时嘛，送的礼物花样得多。这已经够费心啦！要是人人都过，一年就忙没完了。”

 

明楼放下刀叉，只手探过桌子，用指尖抚摸着明诚的手背。“以后都补上。”

 

明诚便由着他乱来，低头浅笑：“好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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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一题是，哪一方先告白的……”

 

明诚题念到一半，忍不住笑出声，“嗐，是我啊。”

 

“是。”明楼点点头，“在这一点上你比我勇敢太多。若你不言，我是断不敢向你迈出这一步的。”

 

“我还不懂你吗？”明诚笑道，“你是大哥，责任太重。那些惊世骇俗的事，只能是我来做。”

 

明楼不答，只是垂下眼去轻笑。他是层层屏障保护着也束缚着的乱世贵公子，生得尊贵体面，长得彬彬有礼，却半路遇上了这么一株野苗子。野苗长势凶啊，它贪婪地汲取一切养分，抽枝再出芽，遇到困难就冲破困难，遇到阻碍便顶穿阻碍。他替他撕开这一切屏障，终于他才能坦然面对自己。明楼心里知晓，他能遇上阿诚，也是他命里可遇不可求的福分。

 

半晌，他抬起眼注视着对面爱人：“谢谢你，阿诚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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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道谢说得阿诚忍俊不禁。“噗，谢什么？我害得你没当成个好兄长，倒成了个对自己兄弟下手的怪人……你别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！下一题吧……你有多喜欢对方。”

 

“我有多喜欢你呀，”明楼重复念着，“你看我这盘午餐就知道了。”

 

明楼的盘子里盛着几块牛排肉、少许沙拉、少许意面，配上一碗蘑菇汤。明诚挑眉。“大哥的意思是？”

 

明楼挤弄个笑脸。“我情愿自己少吃些，换你安心开心，这还不够喜欢你吗？”

 

明诚被他逗笑，侧过脸去轻轻摇着头。“好，好，知道你喜欢我了。”

 

明楼又问：“那你有多喜欢我啊？”

 

明诚转一圈眼珠，拿起叉子来探过桌子，扎走明楼盘里咬过一口的半块牛肉，毫不介意地塞进嘴里。“我啊，我有——这么喜欢你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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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楼看得目瞪口呆，半晌才说出话来。“你……你别问下一题了！你肯定不爱我……”

 

“好啦……”明诚见明楼面色多云转阴，知晓这克扣饮食的花招一旦玩过了头，确实容易激化摩擦、留下积怨。他只好从自己盘中叉一团炒蛋送去明楼盘里，“我开玩笑的，大哥。这个给你，饮食多样才好嘛。”

 

明楼咬咬牙，总归接受了明诚的道歉。“你呀，休要得寸进尺。”

 

“好。”明诚应和道，“今天晚上给你补回来。”

 

“哦？”明楼抬眼瞥着他，“晚餐还是……更晚的晚餐？”

 

明诚扮个鬼脸。“你想是哪个？”

 

二人相视一笑，又都心知肚明了。

 

T. B. C. 

明天要考一整天的试，请假一日不更新~